浙江舟山墙体广告 眼前是章国鹰先生1970年拍摄的沈家港渔民上岸与民航码头的相片,勾起了我对当年泊港渔民上下岸与普陀县岛际交通的回忆。
那张渔民求缆上岸与下船,是沈家门港一道独特风景。
沈家门港是
舟山渔场的中心港口,东窄西宽呈狭长形,南面有鲁家峙、马峙、小干岛为屏障,挡住强风巨浪;北面有岭陀山、大平岗、毛草岗、刺棚山作“藩蓠”,拦住西北风暴。港内停靠的渔船,享用着惊涛骇浪的惬意。但是,大海有潮起汐落,落差10余米。涨潮时,船头可以抵岸,渔民上岸只需悄悄一跳,将缆绳系上桩头,便可走街串市;退潮时,渔船离岸20多米,上岸下船就麻烦了。
1970年,沈家门港没有渔民码头。那时,渔民以船为家,简直每天都要上岸采购烟酒果蔬,退潮时只能以两手作脚、以一根缆绳作路。那种悠悠然在半空中晃荡的情形,似乎耍杂技。好在沈家门港潮水陡峭,船舶不太动荡,青壮渔民以缆为路来去自如。
现在,虾峙、桃花等岛的渔民,好多在沈家门买了房子,甚至船上打工的外地人也租了房,渔轮归港便回家休息了,渔民以缆为路的景象就见不到了。
瞧着民航码头的那张相片,心底不禁浮起了一丝忧伤。恕我直言,普陀的交通基础设施从50年代至70年代并无多大改变。记住1955年初春,我从
宁波乘“浙经”轮来沈家门,挨近远东旅馆前这个民航码头,踏着短短斜斜的栈桥上岸。1970年的民航码头,仍是这幅老容貌。
岛际航船除沈家门至桃花、虾峙、六橫有一艘小火轮外,其他的是机帆船。各岛都没有码头,靠小舢板将客人送到岸边,攀爬嶙峋的岩石或简便的石埠头上岛。七级风,岛际便停航,因劲风延误婚期、隔绝探亲的比如,不胜枚举。我们可记住那年春节联欢晚会军嫂探亲的节目:一位年青的军嫂,从远方千里迢迢来看爱人,因风波大,船靠不上庙子湖岛,只能在相互招手、呼叫中望着亲人,泪淌满脸分开。
劲风间隔亲人,我有一个铭肌镂骨的故事。
1962年春,我在蚂蚁岛教学,与同校一位女教师相恋,计划成婚。婚前,爱人去虾峙老家把这个喜讯奉告爸爸妈妈,算好日子从虾峙经桃花到蚂蚁岛赶婚期。那时,
舟山小岛际的交通船是木质小舢板,没机器,靠帆船和人力摇橹飞行。她的特性有点简单,往常不会想太多。她从虾峙出门时还阳光灿烂,路过茅山小学遇到熟人,吃了午饭。谁知这顿饭误了搭船。“春天孩儿脸,一天十八变”,午后,空中瞬间阴霾布满,西北风呼啸,刮起了“二月十九观音暴”。
当她仓促赶到桃花岛渡头去搭蚂蚁岛小航船时,埠头早已空荡荡一片。她拼命摇着手大声呼叫海中心的小航船,但不见回音。她认为下班航船会再来,就孤零零、傻呵呵地挨着北风待在埠头等船。小木帆船因抵挡不了六七级劲风,至蚂蚁岛后便停航了。
她在那儿望,我在这边等,两头都心急火燎。搭档知情后,赶忙向渔民借了一条舢板,与蚂蚁岛水产中学的青年学生李根元等摇着木橹,冒着七级风暴,穿越千顷骇浪,汗流浃背地赶到桃花岛航船埠头,总算载着新娘子平安地返回到蚂蚁岛。这天,我能按期成婚,全赖搭档、朋友们的一片赤情。
看看这两张老相片,想想往昔情形,再看看现在庞大的民航码头、平实的栈桥以及飞行于各岛的轮船、快艇,你能不喜爱改革开放的年代吗?